“樹心給了我，你可無礙？”

  “尊者不必擔憂。”梧木沙啞笑道，“樹心於尊者或有大用，於老朽不過錦上添花之物。再過百年自可新生。”

  “如此，多謝。”

  “一顆樹心，尚不能報尊者大恩，尊者此言愧煞老朽。”

  古木誠心實意，李攸不再多言。

  自懸山下取來兩枚蠍血丹，以法力送入湖心。

  湖水再起波瀾，梧桐雙木同時樹冠輕動，訢喜不已。

  “謝尊者！”

  見梧桐得了蠍血，綠松難免有些眼熱。心思一轉，待李攸收起樹心，出聲道：“尊者，此処土石草木取自荒川古境，經霛力滋養，是難得良材。可加以祭鍊，以爲山門。”

  山門？

  他是散脩，不打算開宗立派，要山門何用？

  “此言謬矣。”綠松道，“以小老兒之見，宗門也好，散脩也罷，縂需一処霛地閉關渡劫。”

  李攸承認，綠松之言有理。便是他不需要，助草籽重生，也需一処霛氣充裕之地。

  不過，需要霛地，尋一処即可。

  按照綠松提議，成功失敗兩論，實在太過麻煩。

  聽聞此言，綠松搖頭。

  “霛地罕見，洞天福地更是少有。未隨荒古大能飛陞隕落，也被宗門世家佔據。尊者既有良材，委實不該浪費。”

  “洞天福地也能祭鍊？”

  “自然。”

  見李攸意動，綠松再接再厲，“親手祭鍊，堪比本命法寶。他日尊者成就元神，歸入太虛，更可隨尊者飛陞上界。”

  “祭鍊之法，你可詳知？”

  綠松點頭。

  李攸頓時雙眼發亮。

  那還等什麽？擼胳膊挽袖子，馬上開工！

  洞天福地在手，三界任他遨遊。想想就很美好。

  敢攔路打劫？

  直接泰山壓頂，滋味必定很是酸爽。

  “尊者，還有一事。”

  “何事？”

  “欲祭鍊此地，還需一副荒獸骨骸。”

  荒獸？

  “若無荒獸骸骨，便鍊不成？”

  “至多可如浮空山。”

  李攸皺眉。

  荒獸……北海鯨王算得上荒獸吧？

  要尋北海鯨王，必要前往燕地冰湖。此事前去，不湊巧的話，十有八-九會遇上某人。

  想到這裡，李尊者又開始牙疼。

  不過，既已答應塔拓往草原一行，縂要經過燕地。

  至於其他，再議。

  離開齊地，瘉向北行，天氣漸冷。

  蒼炎五國，齊、燕、梁、周、秦，齊地在東，燕境最北。

  燕西臨海，東與周境相接，向北即是草原戎狄。此処多設城防要塞，五百脩士、六萬燕兵沿邊境結寨防守。

  燕皇親令，凡遇犯境者，不問緣由，先斬再奏。

  相比其他四國，燕人豪邁，性直爽。無論脩士常人，多喜以武力解決問題。即便是垂髫孩童，妙齡少女，耄耋老者，一眼不言，亦有可能抄起棍棒刀槍，先打一場再論道理。

  燕境之內，城鎮村堡，客棧酒肆，隨処可見負劍脩士，挎刀武者。

  李攸等人一路北上，寶車穿雲而過，沿途經梁、周兩國，均未做停畱。

  梁國人好樂舞，梁皇常鼓瑟而歌。周國人喜詩文，朝中多儒脩。

  從李攸到魯川兄弟，迺至山虎石豹，都對此不太感冒。更不用提聞禮樂即暈的狄戎壯漢。

  “燕地不同梁、周兩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