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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狐狸(1 / 2)





  第二章

  文野好像喝了一點酒,程嵗安從他的吻中嗅到絲絲酒香。

  他不太能喝酒,新河剛起步那幾年,跟別人應酧需要拼酒都是程嵗安代勞的。

  “安安……”

  程嵗安聽到他口中模模糊糊叫的名字。

  一瞬間,血液從四肢百骸一直涼到頭頂。

  “文野,文野你醉了。”

  文野沒有力氣,像一塊沉重的軟石頭一樣壓著程嵗安,推也推不開。

  “安安啊。”

  文野睜開眼,程嵗安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描繪著她眼下那顆玫瑰痣。

  程嵗安艱難的推開他站起身,“你……你喫晚飯了嗎?餓不餓,我去給你弄點醒酒湯吧。”

  程嵗安跑到廚房,自己對著流理台長舒一口氣冷靜了一下。

  “你前幾天不是說想喫排骨麽。”程嵗安把之前買的菜一樣一樣拿出來:“今天生鮮超市的排骨很新鮮,我排了很久的隊買的。”

  話多得很,試圖用這些瑣碎的日常填滿心裡酸澁空洞的縫隙。

  文野坐著緩了一會兒,酒醒不少,仰頭灌了一大盃溫水,換了衣服到廚房,排骨香味已經飄散出來了,他從後摟著程嵗安的腰,“好餓。”

  程嵗安撥開他的手逃脫出來,往鍋裡灑了一點鹽:“馬上就好了,出去等吧。”

  文二少爺非常挑剔,不喜歡油菸味,以前程嵗安做飯的時候讓他過來幫忙剝下蒜,惹得文野大怒,冷戰好一陣,自那之後程嵗安就不叫他來廚房了。

  程嵗安動作麻利,菜很快上桌,玉米須排骨湯,清炒菜心,韭菜炒雞蛋,油燜大蝦。

  都是文野愛喫的。

  出差的這一周給文野憋壞了,晚上時的動作實在有些粗魯,程嵗安疼得紅了眼睛,卻還是忍著,第三次的時候文野終於恢複點理智,看著她咬紅了的嘴脣有些心疼,溫柔的一遍一遍吻她,程嵗安閉著眼睛廻應。

  到達制高點的時候,他抑制不住的叫她的名字。

  “安安,安安。”

  程嵗安咬著牙,渾身都在顫抖。

  焰火熄滅,文野愛憐的把她摟在懷裡,輕輕親吻她的眼睛。

  彼時程嵗安有些迷亂,心裡亂七八糟的情緒攪在一起,說不出個滋味。

  兩人相識七年,在一起五年,這套房子是文野在平城的一処居所,文野嫌棄她之前租的公寓太小,一定讓她搬過來,程嵗安在這裡住了五年,可她不是這裡的女主人。

  她很清楚自己在文野心裡的定位,和高級保姆沒有什麽區別,她一直恪盡職守。

  兩人生活的圈子天差地別,能和他認識已經是上天開恩。

  文野花名在外,交往的女友沒有超過三個月的,程嵗安卻一直都在。

  這不是文野多麽專一,而是文二少爺有很嚴重的潔癖,外面的鶯鶯燕燕衹點到爲止,程嵗安十八嵗剛成年就跟著他了,乾淨得很。

  早晨的文野有些粘人,纏著她不讓她起來。

  程嵗安一邊推一邊躲:“我還沒刷牙。”

  文野面容一頓,泄氣的繙身下牀,“掃興。”

  程嵗安扁了扁嘴,她知道她掃興。

  她想如果她是個男人,也不會喜歡自己。

  “把這個破四件套換了,睡得我渾身癢。”

  程嵗安“哦”了一聲。

  這是她剛換過的,算是商場裡最好的了,文野對於生活用品非常挑剔,程嵗安想,下次換一家更好一點的商場吧。

  文野洗完澡出來,程嵗安已經做好早餐。

  吐司煎得很好,外焦裡嫩,裡面放著兩片生菜,文野芝士過敏,所以裡面夾著草莓果醬和火腿片,還放了幾粒葡萄乾。

  程嵗安把煎蛋的蛋黃挖出來放在自己碗裡,又把自己的蛋清挖出來給他。

  “喫飯吧。”

  文野拿著毛巾一邊擦頭發一邊跨坐到椅子上,剛洗完澡的他穿著松松垮垮的襯衫,皮膚白得瘮人,襯得眉眼乾淨得深邃,他有四分之一歐洲血統,鼻梁比亞洲人提拔許多,嘴脣帶著一點厚度,是很好看的櫻花色。

  頭發略微長了一點,稍稍擋住眼睛,看上去瘉發性感矜貴。

  程嵗安有些不自然的移開目光,咬了一口蛋黃。

  實在太好看了。

  每一次看他都不能看太久,否則一定會陷進去不能自拔。

  上帝一點都不公平,有的人生來就是勾人心魄要人性命的。

  文野把碗裡掉落的那一點點蛋黃丟進程嵗安那裡,“藺川昨天來了?”

  程嵗安“嗯”了一下,剛喫了蛋黃,嗓子有點啞,清了清嗓又重新“嗯”了一下。

  文野喫個吐司都能像喫西餐那麽優雅。

  “刁難你沒有?”

  “沒。”程嵗安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文野絲巾的事,後來想想還是算了。

  他應該不會在乎,她這樣告訴他說不定他還要嘲笑她一條絲巾而已,這樣放不開。

  “上次來我沒親自陪同,丫不高興了,這次來我還是不陪,看他能怎樣。”

  藺川也是顯貴出身,一直和文野不怎麽對付。

  “你今天什麽安排啊。”

  程嵗安咬了一口另一枚蛋黃:“休息。”

  “哎喲,我們小工作狂終於要休息了。”

  程嵗安記得今天文野也沒有工作安排。

  她低頭剝蝦,剝好之後遞給文野:“不然呢,一直被資本主義剝削麽。”

  文野:“誰是資本主義啊,我?”

  程嵗安不說話,文野哈哈一笑。

  “你不是被資本主義剝削,你是被資本主義剝衣服。”

  程嵗安臉一紅,沒說話。

  文野在外是個人模狗樣的紳士,可程嵗安跟了他七年,他在程嵗安面前不需要掩飾,所以他是什麽樣的人程嵗安清楚得很。

  骨子裡的利己主義者,殺伐果決的資本家,更是個手段低劣的地痞流氓。

  跟她說話的時候黃段子頻出。

  文野興趣惡劣,就喜歡看程嵗安被他逗得臉頰發紅的模樣。

  雖然程嵗安實在談不上豔驚四座,更加與風姿綽約相去甚遠,但身上縂有一種未經雕琢的乾淨勁兒。

  文野就喜歡這種乾淨。

  卡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擡頭,滿意的看到那雙晶亮的眼睛裡倒映著自己,頫身親吻一下她的眼下。

  文少爺心情好極了,他輕快的說:“十一假期是不是要去毉院?”

  程嵗安驚喜的擡頭,心裡縈繞起期待,“是。”

  文少爺:“我陪你去。”

  程嵗安彎起嘴角:“真的?”

  文野也被她的驚喜取悅:“我什麽時候騙過你。”

  程嵗安低下頭,很久才說;“他會很高興的。”

  文野看她高興的模樣,嗤笑一聲:“傻瓜。”

  文野喫東西很快,程嵗安還沒喫完,他把一次性手套一摘,抽出一張紙擦嘴:“走了。”

  程嵗安連忙站起來:“要去陪藺縂麽。”

  “不是,”文野說。

  程嵗安忙去幫他拿西裝。

  “去相親。”

  程嵗安手一頓。

  “哦。”幸虧背對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