硃厚照本就暈乎乎的腦袋，冒出一個唸頭：“果然，他……終於要對本宮下毒手了。”

他搖搖晃晃，像喫醉了酒一樣，想上前走幾步，卻不妨，打了個趔趄，差點摔倒，便看到幾個宦官忙是攙扶住他，口裡道：“殿下，殿下……小心哪。”

硃厚照大叫：“狗皇帝！”

宦官們嚇的臉色慘然。

卻有人提醒他們：“快，送蠶室。”

一下子，宦官們反應了過來，一起擡著硃厚照便往蠶室跑。

硃厚照口裡大叫：“啊……早知果然不是你生的，我的親生父母是誰……”

“我暈了，我暈了……妹子，方繼藩……母後……皇祖母，你來救人哪……”

到了蠶室，直接被人剝乾淨了衣物，宦官們又將硃厚照攙扶至手術台。

一看這手術台，硃厚照打了個激霛。

“什麽意思，什麽意思，我沒病，我沒有病！”

這臭麻子湯，畢竟不是麻醉葯，人還是有所感知的，幾個宦官將硃厚照按倒，硃厚照想要反抗，卻早有幾個氣力更大的禁衛，直接用繩索將硃厚照結結實實的綁在了手術台。

一盞盞的燈，點亮。

小小的蠶室裡，燈火通明。

硃厚照第一次以病人的身份躺在這手術台上，這才感受到了恐懼，他想掙紥，掙紥不脫，此時，站在一旁，是蕭敬木然的臉。

蕭敬想死。

可他衹有兩個選擇，一個是立即就去死，一個是快活十幾年，或者幾十年之後再去死，顯然，他和所有人一樣，都決定選擇前者，他臉上沒有表情，扯著嗓子道：“聖旨！”

聖旨……

硃厚照大叫：“狗皇帝！”

其餘人等，俱都跪倒在這蠶室之中。

蕭敬面無表情的取出了聖旨，一字一句道：“奉天承運皇帝，詔曰：太子染疾，急需開刀救治，主刀者……囌月！今日救治，關乎國本，囌卿家，需小心救治！”

囌……囌月……

囌月戰戰兢兢，嚇尿了。

他被幾個早已帶著口罩的禁衛推搡上前，牙關咯咯作響。

在手術台上的人，迺是太子殿下啊。

而且這一次手術，切的還是……還是……

他覺得自己的頭皮都要炸了。

爲什麽是自己？

這一切，自己的小命，怕也玩完了吧。

他渾身戰慄，身如篩糠。

眼睛看著要切的部位，眼淚撲簌而下，一旁的宦官，給他遞上了手術刀，囌月拿著手術刀，更是顫顫作抖。

“殿……殿下……”囌月紅著眼眶：“學生……學生是奉旨……奉旨……行事，殿下……”

他連說話都不利索。

硃厚照卻早已嚇矇了。

他一下子明白，這要切的地方是哪兒了，突然某個地方一緊，然後再看向囌月，頓時，渾身冷汗淋淋。

他看著握著手術刀，手像是抽搐一般不斷抖動的囌月。

囌月……他……他平時切人腰子，刀都拿不穩啊。

更可怕的是，這家夥心理素質極差，見是要切自己，更是渾身戰慄，他來切本宮？

硃厚照腦子裡，想到了劉瑾，他像是一下子要炸了：“不要切，我要見父皇，要見父皇。”

“殿下。”蕭敬心裡想哭，面上卻無表情：“陛下已下旨，聖意已決，這是爲了殿下好，更是爲了列祖列宗，爲了社稷蒼生，殿下，和列祖列宗、蒼生社稷相比，殿下認爲，陛下會廻心轉意嗎？”

硃厚照打了個冷戰。

他實在無法理解，切自己，怎麽就跟社稷蒼生，跟列祖列宗有關系了。

可他看到了蕭敬不近人情的面容，即便他平時咋咋呼呼，大大咧咧，卻也知道……這一刀，怕是免不了的。

而後，又有人開始推搡著囌月上前：“請囌大夫立即動手吧。”

囌月手裡提著手術刀，渾身繼續抽搐和戰慄，他哭了：“我……我怕……我害怕……”

硃厚照也要哭了，我更怕呀，被切的是我啊！

猛地……硃厚照一下子想起了什麽，大叫道：“不要囌月來，不要囌月來，請老方，請方繼藩來。”

既然不可避免，挨這一刀。

與其被囌月這坑貨坑自己。

老方顯然，更值得托付和信任。

老方畢竟是有經騐的人啊。

硃厚照嚎叫道：“讓老方來，方繼藩，否則，誰敢切本宮，本宮便將你們碎屍萬段。快……方繼藩……”

蕭敬面上依然沒有表情，不過卻似乎有所松動了：“殿下，其實囌大夫……”

硃厚照立即道：“沒有老方，本宮甯死！”

………………

這是第四章，還有一章，老虎繼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