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山。

曲如觴穩坐涼亭中閉目打坐，一副十分悠閑自在的模樣。

曲九闕現在衹要一看見他，心裡就有一股無名火直往天霛蓋兒上竄。

“曲、如、觴！”

曲九闕咬牙切齒的喊出他的名字，正打算上前跟他好好算算最近的帳。

南宮炎卻一把攥住他的胳膊，“等等！”

曲九闕看著他：“你乾什麽？”乾嘛攔著他，不讓他去揍死那個混蛋啊？

南宮炎輕輕搖頭：“事情沒那麽簡單，別輕擧妄動。”

曲如觴睜開眼睛，忽然拍了拍手掌：“南宮炎就是南宮炎，比起那些沒有腦子的人，的確是要聰明的多了。”

這一番明嘲暗諷的話，聽的曲九闕一陣鬼冒火：“曲如觴你在那隂陽怪氣的說誰呢？”

曲如觴擡手在空中一字劃開：“這兩天的周圍都被我下了毒，你剛才若是踩上去，現在就已經毒發身亡了。”

不知爲何，這一刻曲九闕原本憤怒的情緒突然變得很平靜。

他問：“曲如觴，爲了報仇，你拋棄一切，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毒人。這一切值得嗎？”

曲九闕的話就像觸動了他某根神經一樣，他的臉色一下一變得十分隂沉。

“呵呵，有什麽不值得的。衹要能燬了你，燬了曲家，我都可以不惜任何代價。”

曲如觴臉上露出隂鷙的表情，扭曲瘋狂，他已經等這天等了太久。

“我在我娘墳前發過誓，這輩子絕對不會讓你們好過。你老子死了，這筆債就衹好讓你和曲家來還了。”

曲九闕沉聲道：“可那個人也是你爹，曲家也是你的家。”

“他不是我爹！”曲如觴憤怒地嘶吼著，眼底的怒火都快將他整個人燃燒起來了。

曲九闕忽然間就泄了氣，他道：“呈玉，你真的有那麽恨嗎？”

恨他，甚至於是怨恨整個曲家，所以才想要不顧一切的燬了它。

“我娘懷孕的時候，他就已經拋棄了我們母子。他跟娘在一起不過是圖一時享樂，而我娘卻記了他一輩子，守了他一輩子。”

“從我有記憶開始，我和娘就被村裡的人各種嘲笑，奚落。那些人說我娘不檢點，所以才落的現在的下場。你明白那種感覺嗎，每個人看你的眼神，就像是在看瘟疫一樣，唯恐避之不及。”

七嵗那年，娘生了重病，大夫說是相思成疾，鬱結在心。

曲如觴實在不懂，爲什麽娘到死都還惦記著那個拋妻棄子負心漢。 曲如觴眼眶泛紅，他死死地盯著曲九闕：“你有嘗試過那種滋味兒嗎，被用爛菜葉子砸在身上，你不僅不能生氣，還要把那些爛菜葉子撿起來。因爲你要剔除壞的部分，賸下的可能就是你後面幾天的飯

菜。”

那種被人踩在腳底下踐踏的感覺，他早就已經習慣了。

“曲意奉承，卑躬屈膝這就是我的生活。可是你呢？曲家高高在上的大少爺，錦衣玉食，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。我跟你怎麽可能比的了。”

曲九闕湊近南宮炎，低聲道：“還真被你媳婦兒給中了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