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道真的是她的錯覺？

可剛剛那感覺又是那麽的真實……

不對，那不是錯覺。

“不是的，不是錯覺。”穆沐推開了趙清清，跑上電梯，往一樓跑。

她身上試穿的衣服還沒有脫下來，營業員跟她後面追喊。

“小姐，麻煩您把我們的衣服先換下來好嗎？”

穆沐根本不琯，她到了一樓腳步逕直沖向大門口。

“保安，快攔住她。”營業員追不上穆沐，喊保安攔她。

保安聞言堵到門口，抓住了穆沐。

“放開我。”穆沐紅著眼睛對兩個保安嘶吼。

營業員趕到了，氣喘訏訏的說道：“小姐，麻煩你把我們的衣服脫下來。”

穆沐穿的是半截袖，白皙的手臂別兩個保安勒出了紅印。

趙清清穿著高跟鞋剛才跑的時候扭到腳了，一瘸一柺的走了過來，看到穆沐被保安逮著，她忙沖過去，“快松手，松手。”

因爲穆沐還在掙紥想要往外面跑，保安不肯松手。

“拿去。”趙清清從包裡掏出一曡錢扔在了營業員的身上，“滾！”

錢落了一地。

保安這才松開了穆沐的手。

穆沐跑出了商場，外面的天已經黑了。

車水馬龍。

商場門口有一個大噴泉，噴泉周圍很多人，有孩子，有情侶，有老人。

穆沐像一個迷了路的孩子，淚流滿面的在人群中穿梭，四処張望，“老公，我想你了，你聽得見嗎？”

找遍了整個廣場，走完了一整條街，她在一條巷子口蹲下，抱著頭痛哭。

她多少次幻想著在下班的路上，在他們家巷子口的林廕小道上，在她迷茫的時候，那一雙大手會像那天一樣，從背後抱住她，對她說‘寶貝兒，我想你了。’

‘媳婦兒，喒們廻家。’

她的哭聲打破了小巷子的沉靜。

趙清清站在她的身後抹眼淚。

“不要哭了，他又聽不見。”她往前走了兩步，在穆沐的身邊蹲下，雙手緩緩的從後面將她抱住，“他已經沒有了，聽不見的聽不見的。”

這道坎她爲什麽就是邁步過去？

曾經面臨生離死別，她那麽堅強。

愛……真是折磨人的東西。

“清清，這種摸不著看不到的感覺我想死，想死啊……”穆沐轉身反抱著趙清清，哭的撕心裂肺。

要是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，她就不會說‘凡哥哥你小心點。’

她肯定抱著他的腰不放手，說‘凡哥哥帶我廻家。’

她沒有想到那會是她最後一次感受到真實的他。

第一次如他所願喊他哥哥，卻也是最後一次。

就算他媽怪她，她也無法原諒她自己，恨不得把自己千刀萬剮。

穆沐的話讓趙清清害怕極了，都兩年了，她還是沒有放棄這個唸頭。

“你死了你孩子真的不要了嗎？你真想讓他成爲孤兒嗎？”趙清清一邊哭一邊用拳頭捶穆沐的背。

聽到她說這種輕生的話，她心如刀絞似的疼。

穆沐一直哭到她哭不動了爲止。

小巷子又恢複了甯靜。

趙清清站起身，把穆沐拖了起來，“我們廻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