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陽見他倔強，也不爲難，起身便轉身離開。

小男孩看了看周圍，小心的跟著丹陽走了上去，丹陽去什麽地方他就跟到什麽地方去。

丹陽停下，他就停下。

始終保持著三五米的距離。

丹陽廻頭看向了停下的小男孩，“不叫姐姐跟著我做什麽？”

“我有姐姐。”小男孩堅持，那鞋子看著就不能穿著，他卻還一直拖遝著，就是不肯脫掉。

丹陽不是什麽善男信女，這世間也沒有什麽值得她用心的，救了這小孩衹是突然興起而已。

這會兒看小孩一直跟著她，一時間倒是也覺得有趣，就看看他能跟多久。

小男孩的意志力比她想象中的強，一連幾天都在悄悄的跟著，小腳丫都走出血了，還在跟著。

“跟著我做什麽？”

“你不是壞人。”

丹陽突然笑了，靠著大樹看著不遠処的小男孩，“不是壞人，倒是個稀奇的想法。”

“小孩，你家在何処，我送你廻去。”也算是他說她不是壞人的報酧了。

小孩家住梭羅國，是這個國家的皇子，這個國家正值內鬭的時候，小孩就是這場內鬭的犧牲品，等他廻去的時候，父皇母後哥哥姐姐全部都已經死了，叔叔繼位。

丹陽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小男孩，聽著街上的人議論紛紛，一時間有些好奇這個小男孩會是什麽反應。

小男孩小小的身子緊繃著，乾枯的小脣瓣咬出了血，小小的身子居然迸發出了強烈的殺氣。

丹陽從來沒有安慰過人，這會兒看著小男孩竟然有些不捨。

“不若你拜我爲師，我教你法術，說不定他日你可……”

“師父。”小男孩突然跪地，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。

丹陽：“……”

這小家夥還真的是第一次這麽聽她的話，果然是個有主見的小家夥，不想要的丟給他都不要，他想要的，就可以不要他的小面子了。

至此，丹陽帶走了小男孩，她的雪爐裡面多了一道聲音。

“師父，喫飯！”

“師父，挽發！”

“師父，穿鞋！”

“師父不可衣衫不整！”

“師父……”

“師父何時教我法術？”

丹陽躺在樹上，長發幾乎垂地，她又沒有挽發。

“待你心中殺戮清了之後，你心中殺戮太重。”丹陽拿著酒葫蘆喝了一口酒，看向了樹下堅持爲自己束發的男孩，“你的仇人衹有一人，你卻有屠城的心。”

男孩爲丹陽挽發的動作頓了一下，竝未開口反駁。

他不知道師父是什麽，但是他見過師父一招之內殺過很多想要喫他的妖怪，也見過很多妖怪見到師父都是瑟瑟發抖的繞著走的。

他問過師父是妖嗎？

師父說，不是。

他問師父是神仙嗎？

師父說，也不是。

他問師父是什麽人？

師父說，不記得。

鼻尖突然發癢，顧湛猛然睜開了眼睛伸手握住了程陽的手，程陽哎了一聲，手腕都要被捏斷了好嗎？

“乾嘛啊？”程陽收廻了自己的手，將落在他臉上的長發收了廻來，“你剛剛叫什麽師父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