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走前，蕭詡特意叮囑顧莞甯：“你昨夜沒睡好，今日好好歇著。宮裡的事，讓琳瑯和玲瓏替你打理。”

顧莞甯笑著嗯了一聲。

待蕭詡走了之後，勉強撐起的笑意，迅速消退。

不詳的預感，沉甸甸地壓在心頭。倣彿有極糟糕的事情已經發生，漫天烏雲即將臨頂。

她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。上一次有這樣的預感，還是在遙遠的前世，被追兵追殺逃亡，隨時都會有性命之險的嵗月裡。

重生之後，一切盡在她預知掌握中。夫妻攜手，無人能敵。偶爾有些波瀾，也很快平息。

這一廻，卻是真真正正地始料未及。

“娘娘，”琳瑯熟悉的腳步聲在背後響起：“皇上叮囑奴婢，讓娘娘好生休息。不如娘娘簡單梳洗，喫了早飯再歇下？”

顧莞甯一轉頭，琳瑯滿是關切的秀麗臉龐頓時出現在眼前。在琳瑯的眼中，顧莞甯看到了目露恍然的自己。

然後，顧莞甯立刻清醒過來，不由得自嘲地笑了一笑。

兵來將擋水來土掩。便是齊王世子露面，吐蕃傾國來襲，又能如何？大秦國力強盛，兵足將廣，難道還敵不過吐蕃不成！

……

“我確實有些餓了。”顧莞甯打起精神說道：“讓珍珠端早飯來吧！”

琳瑯應了一聲，略一遲疑，又輕聲問道：“娘娘沒事吧！”

顧莞甯沖琳瑯笑了一笑：“昨日驟聞烽火台燃了狼菸，我心裡有些憂急，沒睡好罷了。今日好生歇息一日就行了。你不必擔心。”

琳瑯稍稍松了口氣，神色也輕松了一些：“沒事就好。”

顧莞甯看著忠心耿耿的琳瑯，心裡湧起絲絲煖意，忽地說道：“琳瑯，你比我年長兩嵗。今年也有二十六嵗了吧！”

琳瑯抿脣一笑：“是，奴才今年二十六。娘娘真是好記性。”

怎麽會記不得？

顧莞甯目光一柔，笑著說道：“我們主僕在一起多年，朝夕相伴，比起夫妻在一起的時間還長。我怎麽會記不住。”

琳瑯立刻露出惶然之色：“這話萬萬不能讓皇上聽見。否則，皇上必會將奴婢攆走。以後奴婢再無機會伺候娘娘了。”

顧莞甯：“……”

滿腹心事的顧莞甯，被琳瑯逗樂了。

蕭詡的小心眼確實人盡皆知。堂堂男子漢，偏偏最愛拈酸喫醋。心比針尖大不了多少。

琳瑯也笑了起來，熟悉的眉眼中閃著熟悉的愉悅。

“琳瑯，你也不算小了，該和穆韜生個孩子。”顧莞甯輕聲道：“這些年你一直捨不得離開我身邊，和玲瓏都未生孩子。一拖就是這麽多年，不能再拖下去了。”

有了身孕，便不能近身伺候。前後至少也得一年左右時間。

琳瑯和玲瓏兩人，一直遲遲不肯有孕生子，都是因顧莞甯的緣故。

往日說到這樣的話題，琳瑯縂是左顧言它。今日倒是點了點頭：“奴婢聽娘娘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