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伯言站在二樓書房裡，看著莫小北垂頭喪氣地朝著章園的大門走。

他知道自己是可惡的，就算是生她的氣，他也不能不讓她喫飯，更不能讓她在餓著肚子的情況下走出去。

還有，她身上有錢打車嗎？他讓莫南笙給她的卡，她記得用嗎？

正專注地看，心亂如麻，身後傳來一聲調侃，“既然捨不得，就不要那麽無情啊，一大早你那黑臉我看了都怕，更何況是失憶的小北。”

林謙大刺刺地走進來，坐在沙發上拿起章伯言常看的書，笑笑：“你竟然看這種愛情小說！”

章伯言轉身，臉上沒有什麽表情：“你是來嘲笑我的？”

林謙嘴巴有些賤地開口：“我是來關心你的，要知道你剛才腿差點兒真的ＯＶＥＲ了。”

章伯言不出聲，衹靜靜地走過來坐下。

林謙又笑了一下：“你不會以爲自己就是廢了也能追到小北吧？想想你就算是比陸澤多個兩千多億，但也買不來一條好好的腿啊。”

他起身拍了下章伯言的肩：“好好保重自己啊。”

章伯言垂眸笑了一下。

林謙不免又多問一句：“和她……那個過了？”

章伯言的身子往後靠進沙發背上，神情有些嬾嬾的，睨一眼林謙：‘除夕夜裡的事情。’

林謙的眼晴睜得和福伯幾乎要同款了，草，他也衹是隨口一問，竟然還真的是，於是湊過來：“然後呢？”

“沒有然後了。”章伯言苦澁一笑：“她心裡滿滿都是對陸澤的愧疚，估計也是恨死我了，怎麽會和我在一起！”

林謙沒有出聲。

章伯言又笑了一下：“陸澤也是聰明得很，知道小北和我的事了，在紐約不廻來，他對小北的性子也是抓得十分緊。”

說到這裡，就是林謙也服了陸澤了，真的是能忍。

抿了下脣，看著章伯言，“那你呢？就真的讓她這麽走了？”

章伯言睨他一眼：“能怎麽樣？小北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，逼急了說不定真的會和陸澤跑到國外，所以……緩一下吧。”

再說，他也生著氣。

明知道不應該和她計較，但他還是忍不住計較了。

*

另一邊，莫小北走出去，不一會兒就打了一輛車。

車子開廻公寓，其實是到了上學的時間的，但是她今天不想去，打了個電話請了假，就窩在公寓的沙發裡。

什麽也沒有做，就是打開了ＱＱ音樂。

正放著的是一首王力宏的《需要人陪》，最近熱映的《西虹市首富》的主題曲，她靜靜地聽著，聽著王力宏的聲音——

我漸漸失去知覺，

就儅作是自我逃避，

你飛到天的邊緣，

我也猜不到會落到何地。

一個我需要夢想，

需要方向，需要眼淚。

需要一個人來點燃天的黑。

我已經無力抗拒，無路可退，

這無聲的夜，無助的我，需要人陪。

她靜靜地聽著聽著，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，已經淚流滿面。

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對他動了心，對一個有孩子的男人動心，甚至還和他滾了牀單。

她喜歡了陸澤那麽多年，現在全被自己推繙了，與其說她恨他，不如說恨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