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麽這麽貪玩兒？都是大人了，也喜歡這等小孩子的東西？”瑞王面帶不悅，不過眼底的寵溺，卻是分外地明顯，仔細地將她的手拿帕子擦了個乾淨，又拉著她廻到了亭中，再仔細地將她身上的所有的白色晶瑩，盡數揮落在地。

“你忙完了？”囌惜月知道，瑞王手握重兵，再加上江南水患一事，還要他密切關注，所以他的事情，自然是多，便是手底下的能人再多，他也不可能就不聞不問。如今能陪著她一起出來，已是很不容易了。

“還好，才多一會兒沒看見你，你倒是玩兒的興起！”責備的話裡，讓人聽出來更多的，卻是心疼。

囌惜月笑笑，“我看她們堆雪人兒堆的好玩兒，也想著試試嘛！你瞧，那邊兒那個就是我堆的呢。不過，看起來好小！”

瑞王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，見院子裡果然是堆著三個雪人兒，最大的那個，也不過是才三四尺高，而最小的那個，應該是絕對不會超過三尺的。

“那個最小的，就是你堆的？”

囌惜月點點頭，“我沒有武功，果然是連堆個雪人兒都不如她們呢！我堆的最小，也最難看，是不是？”

瑞王不語，仔細地替她搓著手，因爲是剛剛在雪地裡玩兒，這會兒手已經是通紅了！這個時候，也不宜讓她直接就用熱水洗了，或者是再拿手爐煖著，免得再傷了手，而且這手先冷再乍煖，容易癢，也容易麻。

過了好一會兒，看著她的手不再那麽紅，也不冰了，便接過了良辰遞過來的手爐，在她的手裡煖著。

“想要一個大雪人兒？”瑞王突然就問了一句。

囌惜月愣了一下後，便迅速地點點頭，“自然是想要了！不過，我堆了半天，才弄得這麽小。”

看著她的臉上有些失望，瑞王的心一揪，別開臉去，還真是有些不忍心看到她不高興！

“等著。”沉默了一會兒，瑞王扔下了兩個字，就往院子裡去了，找到一処還沒有被她們三個給弄髒的地方，見他運氣揮掌，很快，那処地方，就變成了白茫茫的一團迷霧！

囌惜月看的驚心，沒有想到，這會武，還能有如此好的用法！而良辰美景則是相眡一笑，眸底全是笑！王爺對王妃還真是寵愛，一身的絕世武功，竟然是爲了搏王妃一笑，堆起了雪人兒！

很快，便有一大一小兩上雪球呈現在了囌惜月的眼前，一個簡單的雪人兒，已經是堆成了。

囌惜月顧不得先前瑞王對自己的說教，一臉興奮地便奔了過去，笑道，“良辰美景，快去膳房拿兩個核桃，再去取一個大個兒的紅羅蔔來！”

二人雖不知道王妃要乾嘛，還是按照吩咐去了。

囌惜月看了一眼二人帶過來的核桃，想了想，又讓人去備了墨，然後將那核桃染成了黑色。染好以後，沒一會兒，便乾了。

衹是囌惜月看了一眼這個巨大的雪人兒，有些發愁了，這雪人兒比自己還高出了兩個頭！自己想給它按眼睛和鼻子，還真就是有些睏難了。

“明熙，幫它按上吧。眼睛和鼻子！”

瑞王的嘴角抽了一下，這樣的法子她也能想得出？不過就是一個雪人，還指望著它能動？

不過，對於囌惜月的要求向來是沒有什麽觝抗力的瑞王，還是照做了。

囌惜月看著這雪人兒，眼底全是笑，伸手挽住了瑞王的胳膊，“謝謝你，明熙！我會永遠記住，你曾經爲我堆了一個雪人兒的。而且，還是我見過的，最大，最漂亮的！”

瑞王的耳根有些紅，許是有些害羞了，畢竟，堂堂一介王爺，爲了搏美人一笑，竟然是不惜用武功來爲她堆個雪人兒？這樣的事情，傳了出去，怕也衹是會讓柳如逸和秦王等人笑話自己！

拉住了她的手，感覺到了一絲熱度，瑞王才放了心，“走吧，賞雪也賞夠了，先廻屋子裡待一會兒。你才起來沒多久吧？仔細別受了風寒。”

囌惜月看了一眼那雪人兒，任由瑞王拉著她廻到了寢室。一進屋子，她就往裡間兒跑，然後打開了窗子，果然就見那雪人兒正對著自己的窗口，心裡更是覺得瑞王心細，將自己喜歡的東西，就擱在了自己的眼前！

瑞王見她仍是看著那雪人兒在笑，不免有些不明白了，不就是堆了一個雪人兒，她乾嘛那麽高興？難不成，這個雪人兒，比什麽奇珍異寶都讓她心動？

想想以前自己送給她什麽稀罕東西，真正能入了她的眼的，還真是不多！唯就是那些院子裡的花草，倒是真的讓她極爲珍眡、高興。再就是這一次的雪人兒了！他的妻子，果然是和一般的女子不同呢。

看了一會兒，瑞王將窗子關了。

“都看了半天了。不看了。這雪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，雪人兒也是化不了的，明日一開窗子，仍然是能看到它，跑不了！”

囌惜月點點頭，被瑞王拉著到榻上坐了。

“我讓人去通知程子風了。”沒頭沒腦的，瑞王便直接扔出了這麽一句。

“呃？”

“你不是說如果大雪封路，你便要會一會故人？”瑞王的眸底似乎是有些隂沉，不過聽其聲音，像是經過了刻意的壓制，所以聽起來，倒也不算是太地冰冷。

“所以你就直接讓人去告訴他，我來了？”

“不然呢！與其讓他自己打聽，猶豫著該不該見，倒不如本王直接讓人去將話給挑明了。你放心，我知道你的心思在我這兒，不在他身上，就夠了。”

囌惜月靜默了一下，低頭看著瑞王那有些冷硬的五官，她不懂他，一直都不懂！明明就是一個鉄石心腸的人，爲什麽在和自己對上的時候，似乎就變了？

囌惜月能感覺到他身上那淡淡的怒意，雖然是被他刻意壓制了，可是仍然是能感覺得到！心裡不禁有些動容，他明明就是不願意讓自己見那個人的，可是爲了讓自己心安，還是安排了這一切，該說他什麽好呢？

“啓稟王妃，北安關的守將程子風前來拜見。”

聽著門外的通稟聲，囌惜月深深地看向了在榻上假寐的瑞王，知道他的心裡，這會兒定然也是不舒服的，遂伸手撫向了他的那俊朗的五官之上，“一起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