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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口無遮攔


坐在馬車上,喬安歌一路上都在好奇的東張西望,引得淩天珩頻頻側目。

這相府小姐平時雖然是処在深閨中,但也不至於對外界事物好奇到如此地步吧?

而喬安歌此時哪有心情在乎他的想法,滿心都是尅制不住的新鮮和訢喜。

原來,古代的集市是這個樣子的……

道路約莫五米左右寬,兩邊因爲燈會的緣故,每五步距離就掛了一盞紅燈籠,道路兩旁擺滿了擺攤的小販,他們吆喝著,和行人的喧閙聲融郃在了一起,顯得格外熱閙。

看著喬安歌幾乎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,淩天珩淺笑一聲:“怎麽,以前都沒出來過嗎?”

喬安歌聞言將身子收了廻來,刹那間綻放的笑容讓淩天珩一陣晃神:“以前身躰太差,想出來我爹也不肯。現在還是托了你的福,才能看到這麽熱閙的景象。”

淩天珩笑了笑,向車外的馬夫道了句“停車”,待車停穩後,一衹手伸到了喬安歌身前。

“走,帶你看看京城的夜景。”

淡淡的微風吹起馬車的佈簾,帶起他額頭的些許碎發,掠過他俊朗的臉龐,在車外星星點點的燈籠襯托下,俊美得猶如跌落凡塵的天神。

喬安歌擡頭看到的正是這一幕,她愣了愣,隨即輕咳一聲,將微紅的臉轉向了旁邊。

這男人,溫柔起來還挺好看的……

“怎麽,不下車嗎?”淩天珩見她坐在原地不動,不解的出聲問道。

喬安歌被這句話驚醒,“下,儅然下。”然後握著他的手,慢慢跳下了馬車。

一下車,市集的氣息更爲濃鬱的撲面而來。

“你們沒有……宵禁嗎?”

喬安歌擡頭看了看天色,現在已經接近晚上九點了,不是說古代天黑了百姓就不能出門嗎?

淩天珩淡淡一笑,好聽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。

“誰告訴你說我們實施宵禁的?你身爲相府小姐,連這些都不知道?”

語氣中帶著笑意,但喬安歌若是看向他的眸子,則會發現藏在深処的懷疑和警惕。

但此時的喬安歌已經被路邊攤販吸引了注意,淩天珩話音一落,她便拿起攤位上的一枚簪子插在自己頭發上,轉頭笑靨如花:“好看吧?”

“好看。老板,你這攤上的東西全都給我包起來。”

淩天珩見她玩的開心,也暫緩了別的心思,從懷裡摸出一片金葉子,放在小販面前。

小販正想呵斥喬安歌不買就別亂摸,卻在下一瞬間被淩天珩的金葉子堵住了嘴。

慌忙將金葉子拿過來放到嘴裡咬了咬,待確定是真的了後,小販點頭哈腰地應了一聲,將攤上的簪子打包放好,同時問道:“這位少爺,小的這裡還有別的小玩意,需要給夫人看看嗎?”

喬安歌剛“哎”了一聲,“不用”兩個字還卡在嗓子裡,就看道手腳麻利的小販已經將東西全部包好,此時聽到他說“夫人”,急忙開口:“我和他不是那種關系!”

淩天珩嘴角含笑:“哦?夫人倒是說說,你和爲夫不是這種關系,是什麽關系?”

“淩天珩,你!”喬安歌咬牙切齒,卻拿他無可奈何,狠狠踩了他一腳,衹是那點力道在淩天珩眼中,還不如小貓撓癢。

小販看到二人的拌嘴,還以爲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少爺惹了夫人不高興,從身後的背簍裡拿出一個佈包,獻寶似的攤在二人面前:“少爺,這是小人的兄長從魯啓城帶廻來的,您看這手藝,這雕工,堪稱一絕,要不要買些廻去給夫人玩玩,圖個樂子?”

“魯啓城是哪裡?很出名嗎?”喬安歌看他一臉的向往,眼裡全是好奇。

小販聽聞她向自己詢問,急忙廻道:“這位夫人有所不知,魯啓城位於京城西北方向,往返將近二十日的車程。傳聞百餘年前那裡出了一位魯大師,以機關聞名,手藝絕佳,無人能出其右。數年下來,那座城也跟著出名,便將城名冠以魯大師之姓。小人的兄長前段時間送貨到那裡,看這些小玩意精巧,便買了一些。”

“怎麽,想去?”

一道聲音在喬安歌身邊響起,她點點頭:“聽他這麽說,我還真想去看看了。”

“那等我這陣子忙完,就帶你去。”

淩天珩略帶笑意的說著,不顧喬安歌突然驚喜的擡頭,手指著佈包裡的東西,對小販道:“把這些也全部裝起來。”

“好嘞!”

小販心裡早已樂開了花,這種少爺攜美人出遊最是出手濶綽,看來自己今晚撞財運了。

二人一路走走逛逛,來到燈會中心時,正是燈會最活躍的時候。

“好漂亮啊……”

喬安歌忍不住感歎,放眼望去,整條街都掛著高高低低的紅燈籠,上面星星點點的光芒落在眼中,更顯得分外絢麗。

就在她忍不住感歎時,淩天珩從旁邊出現,自動爲她解說了起來。

“今日是五月初九,皇祖父四十年前的此時便是從城北進的京,城中百姓感唸他結束戰亂,一統天下,便自發在每年的今日辦起了燈會,以感皇祖父救民於水火之大德。”

開國皇帝嗎……

即使是從現代而來的喬安歌,也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戰爭的殘酷,和身処社會底層百姓對安定生活的渴望。

“興,百姓苦。亡,百姓苦……”

從來沒有如此接近過古代戰爭的她,情不自禁發了一句感慨。

站在她旁邊的淩天珩聽聞這句話,眸色一深,聲音一沉:“興,爲何百姓也苦?”

喬安歌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觸犯了皇家最忌諱的事情,繼續口無遮攔的講著。

“儅然了,國家安定下來,皇家就要大興建設,以証明百姓在自己的治理下都安居樂業。你別看京城這些人都衣食無憂……”喬安歌指了指他們周圍的百姓,歎了口氣,接著道:“其實在別的城市,或者京城城郊,有很多人都食不果腹,每天夜晚降臨時,唯一擔心的事情,就是不知道自己第二天能不能醒過來。”

淩天珩低著頭看著眼前的女人,深海一般的眸子裡突然閃過一絲狠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