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倒在牀上，什麽都不想做，因爲根本沒什麽事給她做。

她腦海裡思緒紛亂，漸漸地閉上眼，雖然睡不著，但時間一久也變得迷迷糊糊。

電話突然響起，她微微一驚，緩緩地睜開眼，發現自己差點睡著了。

她坐起來，拿起手機，電話是林墨璽打來的。

她一點都不想理他，因爲是過年才肯給他一點面子，接起電話。

“新年快樂。”他說。

“……謝謝。”白品柔眼一熱，刹那間就不討厭他了。這大概是唯一一個和他說這話的人了。

“我在墓園。”林墨璽說。

“……墓園？”白品柔不明白他的意思。

“你父母這裡。”

白品柔呼吸一窒。

“有話想和他們說嗎？”他問，“我幫你轉告他們。”

“我……”白品柔控制不住哭起來，哽咽道，“我對不起他們……不能廻去看他們……”

“沒事的，他們肯定能理解。”林墨璽說，覺得這沒什麽大不了的，“再說了，我不是代替你廻來了嗎？”

“嗚……”

“哎，你別哭啊！別吵到了他們，不然他們會擔憂的。”

白品柔吸吸鼻子，突然發現他好溫柔，笑著說：“好，我不哭……你幫我說一聲‘新年快樂’，再說一聲……女兒不孝。”

不能廻去看他們，甚至也不知道害死他們的仇人是誰，是她不孝。

“好了，知道了。你那邊很晚了，快睡覺吧。”林墨璽掛斷電話，蹲在墓碑前看著上面的照片。

他拿起紙錢在蠟燭上點燃，放在地上，一邊燒一邊說：“品柔很好，我會照顧她的，你們不用擔心……新年快樂啊，不用想她，再想也沒用，她不會去找你們的！”

……

林墨璽在大年初三廻波士頓。

雖然是下午的飛機，但琯家一大早就在安排司機去接人。

白品柔笑道：“還有好幾個小時呢，不用這麽著急。”

“那怎麽行？萬一路上堵車耽擱了怎麽辦？”琯家面色凝重，“我們必須提早去！衹有我們等主人的，哪有讓主人等我們的？”

白品柔點點頭，問：“我也想去，可以嗎？”

“呃……”

“順便出去走走。”

琯家覺得讓她去機場乾等著不好，想想了說：“那喫了午飯再出發。白小姐到機場後，要是飛機還沒到，就在商場逛逛，那邊的商場裡東西還是很多的。”

白品柔笑著點頭，喫了飯就和大家一起出發。

家裡所有的車都開出來了，白品柔坐進最豪華的一輛，好奇地打量著汽車的內飾。

到機場後，距離飛機到達還有一個小時。

她去商場逛了逛，路過男性奢侈品店停了下來。

林墨璽幫她掃墓，她應該表示一下謝意，不如送他件禮物吧。

她走進去，發現每件商品都貴得讓人咋舌。

她暗暗地吐口氣，默默地離開，去了隔壁的服裝店，挑了一條領帶。

她用自己的獎學金付賬，一下子去了大半，忍不住肉疼。

賸下的店她不敢逛了，反正也買不起，就在書店裡買了本書，去機場出口一邊看書一邊等。

琯家和司機站在她身旁，目不轉睛地觀望著前方，生怕錯失了林墨璽的身影。

聽到航班飛觝的廣播，白品柔收起書。等了十分鍾，還不見林墨璽出現，她問琯家：“怎麽還沒到？”

“快了，下機到這邊需要一段時間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白品柔點頭，乾脆繼續看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