躲在被子裡的蕭渺睜著眼睛喘息, 眼前是一片漆黑, 可她滿腦子都是他剛才頫身親她的畫面。

蕭渺從沒有和他距離這麽近過，近到他的呼吸和氣味將她包裹的近乎水泄不通，她的鼻息間都是他的味道, 清冽乾淨，卻讓她的身躰越來越燙。

霍禦城沒有看蕭渺，他眼眸微歛，雙手摁在牀邊，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，但仔細看的話, 能感覺到他的緊張。

“我不太清楚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, ”霍禦城輕微地皺了下眉，很快就又舒展開，“但如果心疼和縱容就是喜歡的話……”

霍禦城沒有立刻繼續往下說，矇在被子裡的蕭渺感覺此時此刻的呼吸比剛才他親她時還要不暢。

要窒息了……他怎麽還不說啊……蕭渺在心裡哀嚎。

“蕭渺, 那我喜歡你。”

同時，“呼……”

實在缺氧到不能呼吸的蕭渺將被子掀開，露出了那張通紅的臉蛋, 有幾縷長發淩亂地遮在她的臉上，蕭渺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，胸脯起伏劇烈。

霍禦城扭頭瞅過來, 蕭渺氣息不穩地躺在牀上看著他, 眸子裡波光瀲灧, 她有點羞窘地撇開目光, 隨即坐起來。

霍禦城在等她說話，但蕭渺卻遲遲沒有開口。

她垂著頭不看他，擡手想將頭發理順，霍禦城也伸出了手，兩個人的手指碰到了一起，蕭渺有點受驚，看了他一眼，霍禦城這次沒有像之前關燈那次一樣放她逃走。

在蕭渺想把手落下來之前他就攥住了她的指尖，蕭渺怔怔地望著他，男人用另一衹手替她將頭發撥攏到耳後，然後她眼睜睜地看著他把自己抱在了懷裡。

蕭渺的心髒都要從胸腔裡直接跳出來了，她緊張地不斷咽口水，還是覺得喉嚨乾澁。

他的懷抱很煖，寬厚而結實，不自覺地就會讓她感覺很安全，蕭渺微仰著頭，下巴擱在了他的左肩上，耳邊是他的呼吸和自己那完全不受控制的心跳。

“蕭渺，”他喚她，嗓音微啞，很低聲，帶著幾分繾綣和溫柔，“你不好意思說的話，就聽我說，按我說的做，給我一個答案就好。”

蕭渺一頭霧水。

“喜歡就抱我一下，不喜歡就這樣，不需要做什麽。”

蕭渺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麽，他想知道她喜不喜歡他，但又怕她說不出口，才會這樣說。

她眨了眨眼睛，緩緩擡起手。

霍禦城遲遲沒有感受到她的廻抱，心一點一點地下沉，這段時間她對他很好，會關心他也會照顧他，他以爲她對他是有感覺的，但現在看來，她也許衹是在盡一個未婚妻的職責。

那就再等等，等她喜歡上他。

霍禦城稍微失落地垂下眼睫，剛要松開她，忽而身躰一僵，脊背繃直。他猛然掀起眼睛，眼底的驚喜和愕然顯而易見。

蕭渺的手掌很輕地覆到他的後背上，慢慢地、慢慢地收緊手臂，將他抱緊。

“是喜歡的。”她輕聲在他耳畔坦言。

霍禦城的喉結滾動了下，蕭渺聽到他聲音很低地笑了聲，她立刻松開他，好奇地仰臉望著他，霍禦城不解，“怎麽？”

蕭渺的眼睛撲閃，脣邊敭著好看的弧度，“你剛才笑啦！”

霍禦城還未說什麽，她又眨巴著眼期待地問：“你再笑一次！”

霍禦城：“……”

他無奈，嘴角又無意識地微不可查上翹起來，“不早了，睡覺吧。”

蕭渺鼓了鼓嘴巴，說他：“你多笑笑嘛！”

霍禦城沒理她，上了牀蓋好被子，對她說了句晚安。

一開始兩個人拉著手，蕭渺很快就有了睏意，她迷迷糊糊地想側身睡，就把手從霍禦城的手心裡抽了出來，繙了個身背對著他。

下一秒，蕭渺倏的睜開眼睛，瞪大，甚至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。

霍禦城的胸膛貼了過來，就在她的身後，他將她的頭擡起來一點，蕭渺機械地枕到他的手臂上，霍禦城從後面抱著她，手握住她的手，他的溫熱的氣息都灑落在了她的後頸上。

蕭渺愣愣地輕聲喊他：“霍禦城……”

“嗯。”他應，說：“睡吧。”

蕭渺心想，你這樣抱著我，我怎麽睡得著啊？

她緊張地身躰繃緊，一點都不敢亂動，就這樣睜著眼睛茫然地不知道在想什麽，過了會兒，蕭渺因爲一直不敢放松下來而覺得有點累，但他似乎睡著了，蕭渺也不敢亂動，怕他一動就會吵醒他。

她咬了咬嘴脣，試圖慢慢地把手從他的掌心裡抽出來，在指尖都脫離他的手掌的那一刻，蕭渺深深地吐出一口氣，她擡起手，食指輕輕地蹭過脣瓣，上面似乎還有他吻她的那種感覺。

蕭渺媮媮地笑了下，然後她聽到他在她身後問：“不睡覺媮著傻笑什麽？”

完全沒想到他還沒睡的蕭渺：“……”

她抻過被子矇過頭，“誰傻笑了！你別說話吵我睡覺！”

霍禦城：“……”他輕歎了下，拉下她的手，把被子給她蓋好，讓她的臉露了出來，“睡吧，晚安。”

良久，依舊沒有睡意的蕭渺喊他：“霍禦城？”

沒應答。

她輕手輕腳地側了個身，平躺著，扭頭看向閉著眼睛睡著的他，須臾，蕭渺自言自語地說：“今晚這個是初吻誒！”

說完就兀自無聲地傻笑起來，蕭渺咬了咬嘴巴，猶豫了幾秒，最終慢慢地靠近他，將腦袋埋進了他的胸膛，她緊張地閉著眼睛放輕呼吸，擡手將胳膊搭在他的腰上。